或许是诸多事情凑在了一块压在心头无法说出的缘故,拓跋翊的风寒不但没有养好,反倒是更严重了些。
她身体素来康健,除却去年来梁时的水土不服,鲜少这般卧榻不起,药也不知吃了多少,面容还是恹恹,唇上一丝血色也没有。
这样的情况连房门都出不去了,更别提去螺市街瞧自己的小舅舅,眼看林家父子就要到金陵了,万般无奈之下,拓跋翊只得修书一封,让人送给了容璟,托他好生照顾裴原一二。
对方收到信,回了春寒料峭,善自珍重八字。
这便也足够了。
林殊一身薄甲,仿佛还带着北境上经年不化的积雪的痕迹,佩剑又未除去,冰冷坚硬的寒意与温暖舒软的内室格格不入,可他的内心深处又积攒着灼烫的火热,想要喷涌而出,又压抑着,显得呼吸都急促了几分。
待瞧见榻上卧着的人,黑发顺着纤瘦的肩头蜿蜒而下,在素白的纱衣上勾勒出一抹极美的好似水墨一般的痕迹,拓跋翊双眸微阖,眉间蹙起,向来都是明艳开朗的笑容下,竟也有这般柔弱憔悴的时候。
他抬手想拂去那眉间的轻愁,指尖才堪堪碰到肌肤,细腻的感觉还没传递到心中,就听到一声轻唤传入耳中。
“林殊?”
拓跋翊还以为自己在做梦呢,脑中一片空白,只凭着自己心中所思所想,双臂一展把人搂住了,一边撅着嘴埋怨他不早点回来,瞧见了这满脸病容的自己,一边又嘶了一声,说怎么身上这么冷。
林殊怔了怔,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抑制不住一直上翘的嘴角,把人抱了个满怀,紧紧的,险些叫拓跋翊喘不上气,愣是咳了起来,好半天才止住。
这一通撕心裂肺叫她总算清醒了,瞠目结舌不说,一回想起刚才自己那个样子,羞得耳朵通红,抬手推开对方,想钻回榻上不要面对现实。
身后传来一声轻笑,紧接着整个人被拥在了温暖的怀抱中,尽管面上还有些烫人,但还是下意识的向后靠了靠。
叫人莫名酥麻的指尖从颊边将一缕秀发捋至敏感的耳后,林殊温热的气息扑来,低声说道:
“怎么好端端的,病成了这个样子?”
“什么样子,不是和从前一样吗。”
拓跋翊缩了缩脖子,嘴上虽然不在意,可还是抬手将袖子盖住了脸庞,转过头去,倔强道,“你这样说,是嫌我丑了?”
“哪敢呀。”
视线朦胧,叫林殊嘴角边的笑意变得愈发不真切,可他的眼神却还是那样,温柔的叫人沉溺其中。
拓跋翊觉得自己陷的有些太深了。
林殊下巴抵着她的头顶,鼻尖满是淡淡芳香,抬手从鬓边抚至发尾,微凉惬意,一时竟也忍不住,开口轻佻的说道:
“这是哪家的女子,生的这般美丽非凡。”
拓跋翊抬眼疑惑的看着他。
“你可知你犯了什么错?”
林殊点在她的鼻尖,眸底含笑,继续说道。
“……不知。”
拓跋翊好像明白了什么,深深的望着对方,想看到他心里去。
林殊低下头,一字一句,那样的缓慢,带着无限的怜惜和思念,看着她:
“你的错误,就是美若天仙。”
他一边说着,一边扣住对方露出的皓腕望着那被浅浅纱袖遮盖的面容,低下头去:
“蓬松的乌发涨满了我的眼帘,看不见道路山川,只是漆黑一片……”话到尾处,已是含糊不清,将所有的情意含在了相依的唇中。
窗外阳光正好。
好容易从这腻歪的气氛中冷静下来,拓跋翊倚着靠枕,一边皱眉喝着黑褐色的药汤,咋舌不已忙不迭的咬了一块蜜饯含在口中,一边抬眼望着坐在一旁偷着捂嘴的林殊,恨恨的咬了咬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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