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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朝中已隐有一些波澜,可在林府中却看不到这些诡谲莫辩的事,一年到头,又是继除夕之后一个重要的节日。
天色落幕后,府中下人们便将自己所做的花灯悬挂于屋檐下,一个个的放入烛心,彩纸得益于摇曳的光亮显得更加鲜活,连带着各色的形状也栩栩如生。
恰巧夜空如洗繁星璀璨,林燮依晋阳长公主的意思,将家宴摆在了室外,露天之下,虽有冷意,却抵不过彼此和乐融融的相伴带来的温暖。
晚膳过后,大人们皆有话聊,回到了屋内,剩下拓跋翊林殊这些小辈,仍旧挂着花灯玩。
拓跋翊踩着矮梯,脚下有些不稳的抖了抖,惹得林殊忙扶着,紧张的不行:
“我帮你挂吧。”
“好彩头岂有让他人代手的道理。”
拓跋翊好笑的望了他一眼,紧接着便抬手将那鲜艳的花鱼灯挂了上去,又把蜡烛小心翼翼的放置其中,光芒透了出来,一片洋红,让灯愈发的好看,她指尖一转,活灵活现的花灯便成了林府中又一道美丽的点缀:
“好看吗?”
拓跋翊偏头冲着下面的林殊说道。
林殊抬着头,嘴角牵起,眼中满是快溢出来的温柔,轻轻地说道:
“好看。”
也不知是说人,还是灯。
拓跋翊面上一热,捻着鱼尾巴有些不大好意思,她转了过去,慢慢的扶着梯子一步步下来,最后跳到地上,踩到了裙角身姿有些歪斜,还没等反应过来呢,手臂便叫人握住了,林殊的注意力一直都在她身上,自然是比本人还要看的清楚,反应来的快。
“我没事的。”
拓跋翊低声说了一句,慢慢的站直,她一边理着袖子,一边听见隔壁院中传来的铮铮琴音,如清风拂面,豁然开朗,让人心生愉悦十分的惬意,虽然寒冬未过,却已让人感受到春意盎然,不由得好奇问道:
“是宫里的琴师吗?”
林殊点头:
“是母亲身边一位御封的乐师,琴技十分了得,这首春莺啭便是他春时在江南,听得窗外莺鸟婉转而歌所。”
他面上不禁现出回味之色,“先生鲜少弹这首曲子,想必定是母亲也是为了今日开心,才请先生弹奏的吧。”
这段时日赤焰裁军,朝堂之上多有动荡,府中虽然无事,可到底身处漩涡中心,晋阳长公主才希望以此曲让大家感受春日明媚,开怀轻松些吧。
拓跋翊点点头,往前走了一步,手腕被握紧了些,她一愣,有些不解的看向林殊。
“你不会以为,我陪你过上元灯节,只是在府里过吧?”
林殊挑眉,狡黠一笑。
“你是说?!”
拓跋翊双眼一亮,有些兴奋,她都等了一天了,直到用了晚膳也没见林殊有动身的意愿,原本是有些沮丧的,可林府很大,到处挂满了花灯,打扮的跟天上的宫阙一样,她瞧着也是很开心的,便不再去纠结,没想到临了,又来了个惊喜。
林殊将身上的披风解下给拓跋翊穿上,系好了带子,白色的毛发蹭着拓跋翊的面颊,软乎乎也热乎乎,惹的绯红一片十分的可爱,他牵起对方的手,抬步走去。
下人们纷纷见礼,也有互相咬着耳朵看着他们偷笑的。
等出了门,拓跋翊才发觉街上实在是热闹。
上元节这一日,金陵城的大小街道皆解除了宵禁,此时街上人头攒动,就连平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官家小姐,也与侍女结伴,赏玩花灯呢。
林殊拉着她,这里挤挤,那里瞧瞧的,没走半条街的功夫,两个人手上就都提了一盏别致有趣的花灯,虽比不上府里的精巧,但正因为是自己猜谜得来的,倍感珍惜与欢喜。
“咱们这是要往哪走呢?”
拓跋翊一开心,这会儿才觉得有些不对劲,这街上倒是一如既往的热闹,只是渐渐走到的地方,两处亭台轩馆,檐角有红灯轻挂,比平时更添一抹柔色,许多打扮甚是娇媚的女子三三两两走来,莺声笑语,让她面上的笑意不禁一僵,哪里还认不出,这是往螺市街走去。
脚步一顿,惹得林殊不解的回头。
拓跋翊不好说自己来过这,可上元灯节往烟花之地去,也不知林殊是怎么想的,既有些气他轻浮,又怕拂了兴致,一时踌躇,竟不知如何开口。
林殊哪里瞧不出她心里所想,只是耐心的劝了几句,保证不胡来,才让拓跋翊勉强点了头,继续走下去。
沿浣纱溪一路走来,只见河道中星星点点,顺流而下,莲花灯中的烛火摇曳形成一道道光斑,交叉闪烁间,朦胧漂浮间,说不出的美丽,况且这些灯大多都是由女子所放,纤纤素手,面庞或年轻秀丽,或成熟妩媚,此刻却都弥漫着一股难以言说的惆怅,更惹人怜惜。
拓跋翊心中微动,已猜到了几分,直到二人走到一僻静处,没什么人在,林殊只是嘴角扬起一丝神秘的笑容,对拓跋翊说道:
“你等一等。”
便赶忙跑去前方的一处小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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