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靖王身为堂堂皇子,但面对他时,跪趴在地的内监显然没有刚才面对拓跋翊时的惧怕,反而还扯出了几句辩解。
宫中人情冷淡,奴才们多是趋炎附势之辈,这样的人见得多了,拓跋翊也没当怎么回事,只是对方企图抬出越贵妃时,才斜睨了眼,嘴角抿出嘲讽的弧度。
她足尖一抬,将那内监踹下了阶梯,冷声抛出一句:
“滚。”
多少年了,虽然外人面前的翊夫人多半是冷淡矜持,可内里不管发生多少事,她该讨厌的还是会不假辞色,该维护的,即便明知会换来什么样的对待,也依旧会下意识的出头。
容循蹲下来,仔细的看了看那个挨打的小宫奴,对方捂着肚腹低头,并没有搭理他,于是便想伸手去碰,半路叫另一只手给拦住了,他抬头一瞧,叫了一声:
“苏先生。”
“嗯...”梅长苏微微颔首,他低眉瞧见地上散落的糕点,已隐约知晓了来龙去脉,安抚的对容循笑笑之后,便将所有的注意力放向了另一个人的身上。
靖王不会无缘无故的就对一个掖幽庭的小宫奴加以维护,更何况根据刚才内监所言,也不是偶然间的心血来潮。
容循还想再和先生多说些话呢,结果还没开口,对方倒是先关心起了别人,不由得微愣过后,心中生出好多不是滋味,皱皱鼻子,凑近些,听他们讲话。
“你叫什么名字?”
过了晌久,方听见一声极低的回答:
“庭生。”
“几岁了?”
“十一岁。”
“十一岁...那倒是跟世子差不多大...”梅长苏点头,细细重复了一句,眉目间十分的认真。
容循立即道:
“差几个月也是差,我可比他大呢。”
他生辰在八月,早已在书院过了。
这句抢白把两个人说的一愣,梅长苏浅笑,转头继续跟庭生轻声说些什么,即便是再温和的人,能够这样毫无芥蒂的同地位低下甚至还是掖幽庭的宫奴说话的,还真是凤毛麟角。
站着的几个大人把这边的情况默默看在眼里。
拓跋翊敛回眸光,望着眼前的靖王没有说话。
霓凰感受着此时略有些压抑的气氛,不由得对他开口说道:
“如今你处境艰难,这种宫中小人能不招惹就不招惹吧。”
萧景琰的脾气如何,她们不可谓不了解,他这些年战功赫赫,堂堂一个王爷,势微至此,因为什么,彼此都明白。
拓跋翊眼见霓凰要说出那个词,不由得眉梢一跳,轻咳了一声。
那件事已经成为了禁忌,但凡亲身经历的人,都不会愿意再听到与之有关的只字片语。
她微微侧首,像是触及到了什么,连看也不看身旁两人,淡淡说道:
“郡主所言极是,只是有些话,点到即止便可,靖王殿下也是懂得。”
霓凰眸色一怔,随即略有些黯淡下来,不知是失望,还是别的。
靖王的表面功夫就没有修练到家了,只见他眸色微冷,沉声说道:
“若是如容夫人方才那般动辄封嘴挖舌的法子,那么本王永远都不会懂的。”
拓跋翊呵了一声,脸色有些不好看,直直看着靖王:
“妾身的眼睛里素来揉不进沙子,况且这种人色厉内茬,吓一吓也就服了,怎么靖王殿下就这么喜欢当真?”
“倘若人人都像容夫人这般逞口舌,宫闱中哪还有清净可言。”
“你!”
拓跋翊被他那两句容夫人噎了一噎,觉得往日在人前的素养都要被这头水牛气个干净,心中气恼之余,更添了几分无力感。
这十二年来,屈指可数的几次见面,哪一次不是彼此间的争锋相对过去的,纵然现在只是冷淡相对出言讽刺,但这也未尝不是另一种将深埋在心的痛楚又狠狠挖过一遍。
到底谁折磨谁。
眼见两个人都要喷火了,霓凰不免要站出来平息这场无硝烟的对战,如今三个人都不是当初十几岁天真烂漫的年纪了,有一些事情,都过了这么多年了,再来计较又有什么意义呢。
拓跋翊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情绪后对着昔年的好友,轻声的说道:
“觅得佳婿固然重要,关键也得看自己的心意。”
霓凰福身,矜持的挑了一下嘴角,并无不高兴也无特别高兴的神色。
这些年来她虽然表露的不如靖王那样激烈,但过去两人相知相熟的关系,终究是在岁月的流逝中,回归到了平淡疏离的边缘。
拓跋翊垂眸,抬手轻轻拂鬓,袖口下移,露出雪白皓腕下浓郁圆润的翡翠镯子,雪青色的衣裙颇有几分温雅娴静的衬托,情绪被很好地隐藏在了依旧精致的眉目中,不见波动。
可霓凰却恍惚间想起了昔年那个在猎场上风姿飒爽的红色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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