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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三点，外面又下起了雪。
沈烨拉开一点儿窗帘，向外看了一眼——雪下得不算急，但风十分凛冽。树上仅剩的几片叶子被风吹走，只剩下光秃秃的树干。
离春天到来，还有一段时间。
正准备放下窗帘，沈烨的目光落到了季丞脸上。这小子依然皱着眉头，哪怕睡得再沉，表情也不松快。
伸手替他抚平了眉间的沟壑，沈烨的目光沉了几分。
话说，这小子挺会长啊，不仅身高远超正常人，五官也是标致又深邃。
这要是个姑娘……
沈烨赶紧拉住了自己发散的思维，心想陈婧那姑娘长得也不错，也没见你吃窝边草啊。
想什么呢？
“咚咚！”卧室的门突然被敲响。
沈烨见季丞因为受惊而抖动了一下，也不知抽得哪门子风，伸手就给他捂住了耳朵，然后问道：“怎么了，儿子？”
“沈叔叔？”外面的人愣了一下，接着诚实地表达了一下自己的不解与惊讶，“你怎么又睡进季叔叔房间了？”
“哈，是啊……”沈烨也有些无语，问道，“这么晚了过来敲门，你有什么事？”
“那个，我晚上好像吃坏肚子了，一直在跑厕所。”陈深尴尬地说道，“我就想问问季叔叔，家里有没有常备的、治拉肚子的药。”
“呃……”沈烨低头看了眼身边的人，正犹豫着要不要把他喊醒，一只常年都比寻常人凉几分的手搭在了他的手背上，轻轻地拍了拍。
“我去给他找吧。”手的主人沙哑着嗓子说道。
“噢。”沈烨把手从季丞的耳朵上拿开。
看季丞下了床，沈烨跟了过来，问陈深：“很严重？”
“嗯。”陈深一脸菜色，摸着肚子道，“来回跑了快十趟厕所了。”
“不会是肠胃炎吧？”沈烨皱了下眉，道，“要不别吃药了，咱们直接去医院？”
“这个点不方便吧？”陈深咬了下嘴唇，道，“我先吃点儿药看看吧，如果明早还不好，再去医院。”
“行，我去给你找药。”季丞道。
因为酒气未消，他的脸色看起来不比陈深好多少，像是也带了几分病气，走起路来摇摇晃晃。
沈烨急忙跟上他，压低声音说道：“要不你接着睡吧，我带他去医院看看。”
“晚上就别折腾了，等天亮了再说。”季丞道。
“可他……”
“没事，先吃上药观察一下。”季丞步入客厅。
在酒精的催化下，季丞温和的表情难以为继，整个人看起来既冷漠，又阴沉。
好像他原本就该是这样的，怀揣着对这个世界的厌烦，不管对人还是物，一概漠不关心。
沈烨静静地看着他，没吭声。
从客厅的橱柜里取出药箱，季丞自行搭配了几种药递给陈深，道：“吃完了赶紧去睡，明早还得上学。”
“噢。”陈深乖乖照做。
第二天，季丞起了个大早，给陈深下了个仅有几根肉丝和黄瓜丝、看起来十分寡淡的面，然后敲了敲陈深的门，道：“起来吃饭了。”
陈深一夜没睡好，痛苦万分地睁开眼，心想遇上这种情况，一般的家长不是都给孩子请个假吗？
难不成我还要去上学？！
“季叔叔。”他顶着一张苦大仇深的脸打开门，向季丞打了声招呼。
“肚子怎么样了？”季丞问道。
“好多了，已经没有再拉了。”陈深道。
“行，去洗漱吧。”季丞转身回了厨房。
陈深满是不情愿地洗漱了一番，然后来到餐桌前。
“你肠胃不好，我把面条尽量做得清淡一些。”酒醒后的季丞又恢复了他端方的气质，道，“可能不是很好吃，但这两天先委屈一下。”
“没关系。”陈深对食物并不挑剔，毕竟比起过去饿着肚子上学，如今有人能早起为他下一碗面条，已是不易。
“吃面呢？”才刚吃了两口，沈烨溜达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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