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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以光忽然想到，尊刀门的府宅，就在蜀中，道：“这么快就去收拾尊刀门？”
周衍摇摇头：“尊刀门，不急。”
“听闻蜀中有山泽，山泽有地热泉眼，水质极佳。”
“适合沐浴。”
周以光真真被他的话噎到了：“什么？”
周衍：“我说，我们同去沐浴。”
周以光想了想，的确，好多天没休沐了。就是没想到，他这位陛下，比自己这个以声色动人的琴师都讲究。
*
蜀中富有名山，曰火云山，此山是上陵与西戎的分界，乃兵家必争之地。
火云山矿产丰富，还有很多珍稀药材，奇珍异宝，行医问药者多汇于此。火云山原本就是上陵国的山泽，奈何前朝皇帝昏聩不堪，将它丢了。
于是周衍亲自带兵征讨西戎，用铁血手腕将它抢了回来，令西戎闻风丧胆。
其实周衍着急把它抢回来，倒也不全是为了山中的奇珍异宝，他单单是看中了山上的一汪泉眼。曾经去过一次，实在舒坦，甚是喜欢，顺带也就更加看中这座山。
山中的温泉，知之者甚少，毕竟深林地势险要，充斥着不可知的危险，一般人也不会轻易进入深山。
大多数人在山下采撷药材和蘑菇，耄耋老翁与黄发稚子嬉嬉闹闹，不必进入险远的深山。路过山下的时候，还看得见人烟，比如背着草编背篓的药童，比如拾柴而行的老者。
行路无聊，周以光闲谈：“这山挺好，看山是山，看水是水，你常来吗？”
“常来，风景好。”
“那人呢？人好吗？”
“我岂会与人同行？”
周衍的注意力大半都分散在山间，一个不留神，说出了心里话，“你是我带上来的第一个人，自然很好。”
周以光少见周衍这样说话，耳尖一下子红了。
这座山对他来说算是个私密的地方，尤其是那一汪泉眼。可他偏偏带周以光来了，说是来沐浴，那样顺其自然。其实这个世上，除了周以光和周衍自己，再没有人知道周衍曾经到过这片山泽的深处。
山中灌木丛生，空气湿冷干净，呼吸间浸润着松木的清香，沁人心脾。
林间稍微低矮的树枝上挂着一只猴子，并不怕人。猴子正挂在树上荡秋千，两只滴溜溜的大眼睛很是明亮，好奇地盯着周以光跟周衍。
猴子觉得，这些物种好像跟自己不太一样。这些人比他们猴子生得俊美。山上竟然来了比自己好看的物种，猴子决定追随他们。
猴子挂在树枝上荡秋千的两只前爪忽然发力，利用前后摇摆的惯性，把自己甩了出去，又稳又准地从周以光背后落在他的肩膀上。
一只爪子扶着周以光的衣襟，另一只抬起来挠挠腮，一脸无辜地看着周衍，宣告这块新领地的主权。没错，周以光肩膀上这一亩三分地，就是它的新领地。舒服极了，猴生圆满。
感受着落在自己肩膀上的重量，周以光反应过来，应该就是自己刚刚路过的那只猴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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