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奇怪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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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央扭头去看，才发现说话的是一位中年妇人。
她梳着一丝不苟紧贴头皮的发髻，穿着收腰花边裙摆的拼色连衣裙，脚上蹬着一双有磨损但款式新潮的短靴，类似的靴子苏央在上次买斗篷的服装店看到过，可不算便宜。
总体来看，这是一位有些闲钱也有格调的女士。
不过此时，这位女士蹙着眉头，似乎心情不太好的样子，而且还时不时打量着苏央和元清二人，那目光可称不上随和。
苏央想到这家店铺的上一任老板，猜测两人是不是有什么龃龉，便道：“我是这间铺子的下一位租客，提前过来看看店铺情况。”
本想着撇清了和前任老板的关系之后，二人能收获友善的注目，哪曾想这位女士眉头皱得更紧了，她质疑道：“就你们？你们能从谁手上租铺子？恐怕是瞎编的吧！哪里来的贫民，赶紧走，这儿不是你们该待的地方。”
这什么意思？苏央也有些不快了，她说：“不知你是哪位，我租不租铺子，从谁那里租的铺子，与你有什么关系？据我所知这铺子是制器工会的，难不成你是工会会长，才把手伸这么长，管东管西的。”
被这女人不友善的态度惹恼了，苏央说话声音大了一点，引得街道上的商家、客人、路人看过来，三人周围也渐渐围了几个指指点点、窃窃私语的人。
被人围观，苏央也不怵，比起在众人目光下有些畏缩的女人，她大方多了。苏央跟周围的人解释道：“既然大家都听见一二了，就请各位帮我评评理。我姓苏，这铺子马上由我租下来，签租房协议前我来看看铺子，想着提前看过之后能想好怎么装修。结果没瞧上两眼呢，这位女士突然出来，把我一通质问。”
她说着说着叹了口气：“我好不容易攒了钱，又欠了好大的人情才能与制器工会搭上线，租下这样一间铺子，其中辛苦恐怕只有我自己能体会到。但这位女士不知道是跟我什么仇什么怨，一来就瞧不起我们，话里话外的都是我们租不起这样的铺子，要赶我们走。”
围观的众人本来见苏央是个半大姑娘，旁边小伙子看着也很年轻，心里的天平就对他们倾斜了；再听苏央有理有据地跟他们说清前因后果，目光坚定不躲闪，对她的话更信了三分。
反观两人对面的那个女人，眼神闪烁，见人越来越多还想离开现场，众人一看便知道她是不占理心虚了。几个壮汉并排站着，用躯体将她拦下，目光震慑中，女人只得老老实实回到对峙现场。
苏央接着道：“这铺子我是一定要拿下的，过两日说不定就要和各位哥哥姐姐成街坊邻居。我是与人为善的性格，不太希望还没在这儿扎根，就给各位心里扎了一根我不好相与的刺。所以我想请各位哥哥姐姐帮个忙，替我问问这位女士，我是否有什么做的不对的地方。”
本来众人还以为能看到当街对骂的好戏，但没想到苏央只是起了个高调，几句话便把剑拔弩张的气氛消解到只剩一二分了，还摆了个极低的姿态出来。
可明明吃亏的是她啊？
围观的人不管心里是怎么想的，对苏央的观感和评价都一致地提升了。
苏央听见人群里传来簌簌的私语。
“这女人有点眼熟啊，感觉在哪儿见过。”
“可不嘛，我想想哈，她应该是在我这儿买过东西......我想到了！这不是那谁家里的管家吗？”
“你说的可是弗隆家？”
“就是他家！这女人应该是在弗隆夫人身边做事的，挺得看重的。有几次弗隆夫人来我铺子里买东西，我见过她，她当时就站在夫人边上呢，给弗隆夫人跑前跑后的，夫人每次把找零的钱都给她了。”
“那不赚大发了啊！”
“就是说啊，看她这穿着打扮，就知道她是不缺钱的。”
“那你说她现在闲着没事在这儿欺负人小姑娘干什么呢，夫人那边不需要她伺候吗？”
“不知道啊，说起来弗隆夫人好久没来我这儿逛了，这街上好似也没见过，你见过吗？”
“你都没有，那我自然没可能了，你也不看看我卖的是什么。”
“也是哈，我也是想不到弗隆夫人去你店里逛的情景。”
“你损我呢吧？”
“哪儿的话，咱俩多好啊，我损你做什么？说起来，你那最新的货给我留一瓶。”
“怎么着，你要还是你那口子要？”
“没有，帮我一朋友的忙。”
“啧啧啧，你看看我信不信吧。得了，天黑前去我那拿，咱先看看热闹再说。”
......
苏央还挺好奇说话这两人是做什么生意的，而且什么货那么抢手呢？
从这二位的闲谈中得知了女人的来历，苏央便觉得这其中有事儿，而且估计和那位最近不怎么露面的弗隆夫人有关。
她看看正被几位正义路人指责的女人，想了想，便对热情的围观群众说道：“诸位哥哥姐姐，我看这快入夜了，之前的请求有些鲁莽了，实在不好因为我这些鸡毛蒜皮的事耽误大家回家的时间。这事儿就算了，不管是不是我的问题，我给这位女士道个歉，就算过去了，以后再见到，我跟她也就是有过一面的陌生人，可没必要再大动干戈了。”
讲罢，她对着女人恳切地说了一句：“对不起。”还半鞠了一躬。
这诚恳的模样让围观群众侧目，让女人愕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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