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激进派有点保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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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歌节奏还挺强烈，就是调子有点难听。

这是徐机的第一反应，然后他才注意到，江云不但在哼歌，他甚至还在抖着腿。

他还以为自己眼花了，可观察了一段时间，他不得不承认这绝非自己的错觉。

毕竟他清楚的看到，随着江云抖腿的幅度，就连瓶子里的能量液也在有节奏地一起晃动着。

他已经不想对此发表什么看法了，如今他只想对作为江云师父的归终大人顶礼膜拜，难怪人家是魔神呢！

他不清楚炼金术的细节是什么，但像这样在螺丝壳里做道场的技术还是有共同性的，最基本的要求，就是手一定要稳。他也不是什么老古板到一天到晚抓着细节不放的人，徒弟做机关哼歌他也能理解，就当是放松心情。

但做机关的时候抖腿？看到这样的徒弟，他感觉自己当场就得发疯。

但显然，徐机心中的一切担忧对江云而言都没有任何意义。

江云感觉自己的状态越来越好，动作也变本加厉起来，他不但边哼歌边抖腿，唱到兴处，甚至连上半身都有节奏的摇晃起来。

这大幅度的动作让所有人的心都悬在了嗓子眼上，只要有一笔写错，先前的所有步骤都将前功尽弃。

可江云的手就想没有受到任何影响一般，稳稳当当地拿着那枚小小的零件，另一只手下笔没有丝毫的犹豫，那些繁琐复杂的符文就好像自然而然的流水一般随着他的书写慢慢地流淌出来，慢慢随着能量液的流淌镌刻于表面，一笔一划没有丝毫的颤抖。

随着最后一笔勾勒完成，瓶中的能量液也刚刚好消耗干净，没有一滴残留。

江云放下符文笔，扭扭脖子，拉了拉胳膊，长出一口气。对他而言，在短时间内完成这么多的工作也不算轻松。

他随便挑了个零件看了眼：“可以啊，这么久没练，没想到这字还有点进步。”

他满意地点了点头，站起身把位置让给了徐机：“接下来就是你的工作了，把这些零件重新组装起来吧。”

徐机一愣：“这么一点收尾工作，你为何不直接做完？”

江云打了个哈哈：“这不是，总得让你们有点参与感吗。”

徐机一怔，心中感动，他这么说不过是给我一个台阶下罢了，让我到时候在真君面前不必过于难堪，枉我先前还以小人之心度他。

他心中暗暗下定了决心，就算此次改造归终机出了什么问题，他也愿意一力承担，决不能辜负了江小友一片厚爱。

江云看着徐机的眼神从疑惑到理解到大彻大悟最后感动，有些莫名其妙。

他不自己收尾的原因很简单，因为他根本不会。

纸上谈兵改个图纸对他来说没什么问题，但要是真的让他自己上手，那这架归终机就不是少个螺母的问题了，最后就算是流云借风亲自出马，能不能把他手上的那堆铁片还原回来，那都说不定呢。

对徐机而言，把这些零件重新组装起来并不是一件难事，毕竟这架最初由仙人设计的仙家机关早已被他颠来倒去的研究了数百遍。毫不夸张的说，随便那个零件让他扫一眼，他都能说出那个螺母的具体位置。就算是闭上眼，整台机括的结构都已经了然于胸。

江云只是在零件上刻写了符文回路，并没有对归终机的实际结构进行改造，他只用按照原本的形状组合好就行了。

“咔哒，咔哒。”

一个个卡扣依次吻合，徐机手法麻利，但心中却有些奇怪，这回插销的安装怎么较以往顺手了许多，莫非是刚刚在零件上镀了一层膜的缘故？

归终机很快就恢复了最初的模样，橙黄色的灯光打在冰冷的机械上，从近处看就如给它染上了一层暖色调，但隔了一段距离看过去，竟然几乎没有反光出现，就好像那一层薄膜将所有的光线吸收了一般。

江云绕着归终机转了一圈，没发现有什么大问题，满意地点了点头。

“很好，”他拍了拍手，走到了千岩军旁边：“我们打算测试一下这架归终机的性能，你们有什么好点的打击目标推荐吗？”

“就这样直接测试？”徐机赶紧拦住他，“是不是太鲁莽了，好歹先检查检查机械性能啊。”

“你说得对，我的确有些考虑不周了。”江云点了点头，徐机一愣，江小友竟然也会有听自己劝的时候？

“贸然发起攻击可能会引起敌人的警惕，要是破坏了帝君的布置就不妙了，魈，麻烦你帮我找浮舍问问，看什么时候试验比较好。”江云一脸严肃地看着前方，就好像之前炼金釜的巨大动静不是他炸出来的一样。

“不用这么麻烦，现在就可以。”浮舍朗声说道。

“归终机试验这种事情，怎么能问浮舍这种莽夫，当然要先问问本仙的意思！”流云借风真君凌冽的声音传来。

“浮舍大人！流云借风大人！”留守在此处的千岩军看到两位仙家的到来，心中一惊，立刻立枪行礼。

“你的动作倒真够快的，这才过了三个时辰，这么快就把归终机改造好了？”流云借风绕着归终机转了一圈，随手敲了敲。

“有点意思，你是在表面镀了一层膜，用炼金术做的？”

“真君您可轻点敲，为了这台机子我可算出大血了，您不心疼我心疼啊！”江云眨了眨眼，凑到了流云借风身边。

“放心，你的改装要是真有效，别说我了，你师父那好处也少不了你的，”流云借风冷哼一声，“等会列个单子，花了什么写上去，我堂堂仙人，还会让你一个小辈吃亏？”

“那可好！”江云一拍手：“您不愧是传说中最为宽厚大度体贴慈悲的仙君，不像某些仙人，就连一瓶药剂钱都要赖我这个小炼金术师的。”

流云借风眼神一冷：“还有这等嚣张跋扈之人？你是归终徒弟，也算我的小辈，把名字报上来，我倒要看看什么仙家还敢在我面前装腔作势！”

江云只作没看见浮舍那疯狂向他使的眼色——那眼皮跳的，比昆虫振翅也慢不到哪去了。

“这些事咱们稍后再说，兴许那位仙家手头上一时不称手那也是有的，咱们眼下最要紧的还是先看看这架归终机的威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