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笑出声:那臣定要完好无损地回来,亲手替公主系上这玉带。

说着低头咬住我锁骨,齿间温热混着刺痛,惊起榻上金丝帐纹的流苏轻颤。

更漏声里,琉璃灯芯“噼啪”炸开火星,将交叠的影子投在屏风上,像极了在梅林里,他替我捕流萤时,落在雪地上的纠缠剪影。

五更天的梆子声响起时,他已穿戴整齐立在妆台前。

我握着螺子黛的手顿在半空,看他将我昨夜塞进他衣襟的平安符郑重收入贴胸暗袋——

那是用我们定情时的红绳编的,尾端还坠着半片他从前送我的玉蝶。

别用这种眼神看臣。他忽然俯身,指尖替我抹去眼下薄红,三日后校场点兵,臣要看见公主站在观礼台上,簪子必须是臣送的那支鎏金蝴蝶。

我忽然揪住他衣襟,将脸埋进他胸前:萧承煜,你若敢不回来……

话未说完便被他揉乱发丝:臣舍不得。他声音轻得像晨雾,臣还要回来听公主骂粗话,还要陪公主在太液池放莲花灯,还要……

殿外传来宫人候在廊下的咳嗽声,他终于松开我,甲胄相撞声里,忽然从袖中掏出个锦盒:昨夜赶工刻的,若臣归期有误,便让它替臣陪着公主。

打开锦盒,是枚羊脂玉雕的并蒂莲佩,莲心处嵌着粒东珠,正是我去年生辰他猎到的那头白鹿角上的。

玉佩触手生温,刻着行细如蚊足的小字——“生死与共,荣辱同承”。

我攥紧玉佩,抬头看见他已走到殿门口,晨光透过雕花槅扇,在他甲胄上镀了层金边,像极了画里那尊永不褪色的战神。

萧承煜!我忽然唤住他,若你敢用贼寇首领的头发编平安结,本宫便用你的头发编穗子,日日挂在床头!

他转身时眼底漫开笑意,晨光里甲胄上的玄鸟纹振翅欲飞:臣求之不得——这样即便在沙场,也能日日陪着公主。

殿门合上的瞬间,我听见他在外头对管家吩咐:把公主房里的炭火换成银丝炭,她最怕夜里凉。

指尖抚过玉佩上的刻字,想起昨夜他在我耳边说的话:若璃,其实臣最怕的,是让你等得太久——怕这梅树下的合卺酒,等不及臣回来开封。

窗外,启明星正渐渐隐没在朝霞里。我望着妆台上那支鎏金蝴蝶簪,忽然笑了——

萧承煜啊萧承煜,你以为我怕的是你回不来?我怕的是,待你凯旋时,我早已等成望夫石,却还要强装镇定替你解甲。

就像现在,明明想拽住你的衣摆不让你走,却只能看着你甲胄上的晨光,在宫砖上踏出越来越远的影子。

待你班师那日,我定要在城楼上簪着你送的蝴蝶簪,看你骑着乌骓马踏过青石板,看你甲胄上的血污混着征尘。

然后亲手替你解下披风,让你看看,我藏在妆匣底层的,那封还未写完的婚书——

上面除了礼部拟的礼单,还多了句“待君破阵日,共剪烛西窗”,墨痕犹新,像极了此刻本宫眼中,迟迟未落的泪。三日后卯初的校场飘着细如盐粒的初雪,玄甲军列成雁翎阵,甲胄上落着的雪片如撒了把碎玉。

我攥着蝴蝶簪的手沁出细汗,簪尾流苏扫过掌心,混着袖中羊脂玉佩的温热——

那是三日前他塞进我妆匣的,说要我贴身带着,免得臣在阵前分神。

点将台高九丈,朱漆栏杆外积着薄雪,萧承煜的乌骓马正在帅旗下踏蹄,铁蹄碾碎冰碴的声响格外清脆。

他今日穿的不是寻常玄鸟纹甲,而是定远侯府祖传的明光铠,肩吞兽首泛着冷光,腰间斩马刀坠着我连夜赶绣的护心镜,金丝线在雨幕里若隐若现。

左侧副将陆明轩抱着兵符,皂色披风上落着雪粒子,露出底下与萧承煜同款的忍冬纹护腕,银线在素白披风上格外显眼。

右侧沈砚冰握着令旗,发间银簪坠着的红穗子被雪水洇湿,正是去年冬猎我赏给神箭营的。

“公主殿下到——”

唱名官的声音惊起檐角寒鸦,唱名官的声音惊起檐角寒鸦,振翅时抖落枝桠积雪。

我踩着十二旒玉阶上台,月白羽纱披风拂过台边铜灯,灯油混着雪粒凝结成珠,在青石板上砸出细碎的痕。

定远侯拄着龙头拐杖迎上来,他风寒一直未愈走路都有些打晃,萧承熠请旨定远侯京中养病。

他鬓角霜雪比前些时更重,却在看见我发间蝴蝶簪时,眸中掠过一丝暖意:承煜这孩子,终究没让你失望。

话未说完,天空飘落飘飘白雪。萧承煜甩镫下马,铠甲相撞声里单膝跪地,拳头按在胸甲上。

护心镜中央的“若”字朱砂未干——那是我昨夜用指尖血描的。末将萧承煜,恳请公主亲授帅旗!

雪忽然停了。我接过掌旗官递来的玄色帅旗,旗面绣着的鎏金玄鸟在风中舒展羽翼,竟与他甲胄上的纹路分毫不差。

递旗时指尖擦过他掌心,那里还留着前日替我修笔砚时被刻刀划破的浅痕,此刻却握得铁紧,旗竿上的缠绳硌得我指节发白。

萧将军,我听见自己声音发颤,却故意扬起唇角,若敢让护心镜沾到半滴血,本宫便——

他忽然抬头,眼尾红痕未褪,却在笑得像三岁孩童:臣省得,护心镜便是末将的性命。

五万将士的甲胄在雨中泛着冷光,前排羽林卫的长枪如林,映得他肩甲上的兽首愈发狰狞。

定远侯忽然上前,将虎符拍在他掌心:记住你母说的话,刀要快,心要稳,但若敢让公主掉一滴泪——

老将军声音忽然梗住,转身时披风扫过我裙摆,我第一个砍了你的狗头。

沈砚冰忽然策马过来,腰间牛皮水囊结着薄冰:公主殿下,末将替您盯着他,每日卯时定让他喝您送的驱寒汤,凉了便拿军棍敲他。

陆明轩跟着抱拳,护腕边缘还缀着雪绒花:末将已在粮草车底铺了公主绣的平安符,连战马的辔头都系了您赐的红绦。三日后卯初的校场飘着细如盐粒的初雪,玄甲军列成雁翎阵,甲胄上落着的雪片如撒了把碎玉。

我攥着蝴蝶簪的手沁出细汗,簪尾流苏扫过掌心,混着袖中羊脂玉佩的温热——

那是三日前他塞进我妆匣的,说要我贴身带着,免得臣在阵前分神。

点将台高九丈,朱漆栏杆外积着薄雪,萧承煜的乌骓马正在帅旗下踏蹄,铁蹄碾碎冰碴的声响格外清脆。

他今日穿的不是寻常玄鸟纹甲,而是定远侯府祖传的明光铠,肩吞兽首泛着冷光,腰间斩马刀坠着我连夜赶绣的护心镜,金丝线在雨幕里若隐若现。

左侧副将陆明轩抱着兵符,皂色披风上落着雪粒子,露出底下与萧承煜同款的忍冬纹护腕,银线在素白披风上格外显眼。

右侧沈砚冰握着令旗,发间银簪坠着的红穗子被雪水洇湿,正是去年冬猎我赏给神箭营的。

“公主殿下到——”

唱名官的声音惊起檐角寒鸦,唱名官的声音惊起檐角寒鸦,振翅时抖落枝桠积雪。

我踩着十二旒玉阶上台,月白羽纱披风拂过台边铜灯,灯油混着雪粒凝结成珠,在青石板上砸出细碎的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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