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盯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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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同杜鹃啼血般的凄厉笑声渐渐停歇，木屋的废墟上一派清冷，满目萧然。

只有一半的蓝色巨人里，宇智波斑弯下腰，慢条斯理的捡起地上的衣服，然后一件件套好。

他的目光仍旧一瞬不瞬的落在千手柱间身上，轮回眼的纹路毫无波动，甚至于连眼球都没有转动一分，根本看不出任何情绪，但如有实质的暴虐杀气却铺天盖地、如山似岳，压的千手柱间冒出层层冷汗。

虽然早就知道宇智波斑会生气，但气到这个程度也让千手柱间为之咋舌。自导自演又自自受的初代火影一边为斑已经开启的轮回眼而高兴，另一边急速转动脑筋，考虑应该如何让对方消气。

他之前想过的最好的结局就是宇智波斑发现自己是诈死然后特别庆幸的“原谅”自己——现在已经证明是盲目乐观。

中等结局就是陪生气的宇智波斑大打一场，打完没力气了火气也就消了——当沙包和陪练他最拿手了。

最糟的结局嘛……

千手柱间承认自己压根没想过，他觉得以斑对自己的“温柔”态度，怎么也不可能气到那个地步。

但……平日里越是温柔的人，真发起火来才更为恐怖，哪怕宇智波斑的“温柔”较为另类，只有千手柱间承认。

宇智波斑借着穿衣服的缓冲时间，总算让自己的理智恢复了一点，要不然他也担心自己把诈死的千手柱间给真的锤死。

但怒意仍旧如疯狂生产的野草一般难以除尽，在触及对方还沾染了几分血迹的羽织时更为猛烈，心底烧起的燎原之火令视野产生了世界通红一片的错觉。

失去的痛苦仍旧残留在身体里，眼部酸涩胀痛、四肢麻痹发软、心脏攒刺抽搐……宇智波斑并不像表现出的那样坚韧冷酷，刚刚的血腥画面几乎将他整个人冲毁崩溃，以至于思维仍旧在无意识的重组。

柱间……千手柱间……他应该拿这个人怎么办？

忧虑与疲惫带出浓墨重彩的色泽，从宇智波斑的心底深处蔓延而出，他在后怕、在自责，那样无力的阻止令宇智波斑更加痛恨自己。

他厌恶没有救下泉奈的自己，反而接受了弟弟临终的馈赠；他厌恶在事发时没有能力阻止柱间的自己，反而因此开启了轮回眼。

宇智波的眼睛，永远充斥着血与泪，他们狂热的为了保护而追求强大，却又受到诅咒般在强大的同时痛失所爱。

幸好、幸好……柱间并没有事。

宇智波斑注视着千手柱间，那个人少见的有些不安，甚至于连几句俏皮话都说不出来。他在心底冷冷一笑，既是讽刺千手柱间又是在自嘲：永远坚信自己是对的，肆意挥霍着彼此信任的他们，又能够走到多远？

哪怕下定决心是最后一次，但已经破碎开来的东西，却再也不能恢复如初。

宇智波斑由衷感到深深的厌倦，有一瞬间他几乎想不管不顾的将眼睛挖出来捏碎，但充斥胸膛的焦躁与不甘还是令他打消了这个不理智的主意。

时间缓缓流逝，远处已经能够感应到不少忍者的查克拉正在飞速迫近。

须佐能乎转瞬间就变化为完成体，宇智波斑站在蓝色巨人的额间，俯视着苍茫大地。木屋的残骸已经小的看不清楚，唯有木叶还能占据一线地表。

暴戾的怒气令须佐能乎高高举起长刀，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重重劈下！

“住手——！”

千手扉间的声音这时才遥遥传来。

宇智波斑不屑的瞄了一眼，他想：这样无力的你又能阻止什么呢？

一直憋闷在胸口的郁气随着这毫无保留的一击消散不少，宇智波斑收起须佐能乎，转身离开——有一段时间他不想见到千手柱间，免得失控做出什么让自己后悔的事。

烟尘消散，千手柱间虽然用手掩住口鼻，但仍忍不住被呛得连连咳嗽。

千手扉间第一个赶到跟前，他不由疾言厉色的质问道：“大哥，你为什么不躲开！”

千手柱间看着距离他仅仅不到一米的巨大裂痕，苦笑着道：“真躲开的话，斑会更生气，而且不论怎么样，他不会杀我。”

“……”不是第一次见到自家大哥对宇智波斑的盲目信任，但再一次听到类似的话，千手扉间仍然不能理解。

像他这样理智的人，实在搞不明白，千手柱间和宇智波斑为什么就能够亲密到如此地步？那种默契与信任，哪怕是自己这个亲弟弟，有时候都做不到。

大哥和斑的羁绊，根本不允许其他任何人插手。经历过千手柱间几近病亡的事情后，千手扉间早就深刻明白到，哪怕再怎么认为自己是对的，也不一定适用那两个人。

他不由在心底叹了口气，什么恼怒都发不出来，只平静而无奈的问道：“斑走了，你现在准备怎么办？”

“当然是把他带回来！”

千手柱间毫不犹豫的道，宇智波斑的反应令他心惊，一走了之远比冲他发火还要让他不安。

千手柱间早就决定，无论宇智波斑前往那里，他都要不离不弃的跟着，因此无论如何，他都不能放任宇智波斑一个人离开——哪怕现在斑一点也不想看到他。

千手扉间拧着眉头，最终还是没有制止，他只是提醒道：“……你先把衣服穿好。”

千手柱间跳到小屋废墟上，非常熟练的从乱七八糟的东西里扒拉出自己的大卷轴，他一边从封印卷轴里取出自己的常服，一边冲着千手扉间道：“木叶暂时劳你多费心，我很快会和斑一起回来的。”

呵，倒是很有信心嘛——千手扉间忍不住在心中吐槽。

千手柱间全副武装完毕还不到十秒，为了不丢掉宇智波斑的行踪，他立即展开行动向对方离开的方向追去，临走前想到忍术的事，千手柱间又高声道：“扉间，那条锁链还挺有用，不过最后时刻崩毁了，我和斑一人一半，这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吧？”

因不觉得弟弟会害自己，所以千手柱间只是道出疑问，并没有马上得到答案的意思。

于是千手扉间只觉得眼前一花，自家大哥的身影已经伴随着尘烟远远离去，他对千手柱间最后的话略一思考，不由一脸木然：应该……不会是那种可能吧？

“大哥！你先等等——”

千手扉间的话还没有说完，千手柱间的身影已经彻底消失，他没有看已经赶到的木叶村忍者，只是一脸深沉的自言自语道：“……我现在给大哥送去养胎的手札，他会阻止斑弄死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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