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疯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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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格列的会议室正吵得不可开交。

狱寺凖人双手抱胸，倚着墙壁，听见那群长老在争“云雀恭弥的行为算不算背叛，是否应当按照叛徒的规矩来执行”，甚至有人说要立刻选出新的云之守护者，填补云守的空缺，便很不耐烦地“啧”了一声，目光下意识投向沢田纲吉。

沢田纲吉站在窗前，目光投向窗外，不知凝视着何方。或许是他的站姿，又或是位置的原因，温暖俊雅的面容自然而然地蒙上了一层阴影。

十代目——

“boss，云雀恭弥的这一行为，严重视彭格列不……”

“我的云守永远只有一个人。”

沢田纲吉看也不看他们一眼，神色淡淡，不管是语气还是姿态都没有任何转圜的余地，“谁有异议？”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我并不是与你们商量，只是通知你们。”

沢田纲吉转过身来，明明和昔日一般无二的眉眼，却不见半分温和，唯有难言的凛冽及不容置喙的淡漠，“谁再对我的云守有半句不敬，我将以新.彭格列一世的名义，将他从彭格列彻底驱逐。”

说到这里，他的目光缓缓划过众人，令每个被他所注视的人都有种无法遮掩，仿佛被彻底看穿的感觉，就听他一字一句，掷地有声：“这是我的意志。”

而我，就是彭格列。

一时间，会议室鸦雀无声。

长老们习惯了新.彭格列一世的柔和态度，从未见他这样刚硬，却不知为何，寒意从脊背直窜，蔓延至全身。

他们毫不怀疑，一旦在云守的事情上拒绝了这个男人，或许无法活着离开这间会议室。

从这一刻开始，他们才真正认识到，并不是沢田纲吉需要彭格列，而是彭格列需要沢田纲吉。

一个顶尖的强者可以撑起一个家族，这种话并不只是说说而已。没有彭格列，沢田纲吉仍旧是沢田纲吉，但没有了沢田纲吉，彭格列分离崩析，四分五裂，就在眼前。不说别的，就说密鲁菲奥雷，如果不是沢田纲吉在，白兰会不将彭格列取而代之？

“传信给密鲁菲奥雷，三天之内，我希望与白兰当面谈一次。”

沢田纲吉压根不管他们在想什么，冷冷道，“七十二小时一过，就视同盟关系破裂。”

此言一出，狱寺和山本都震惊了，更不要说旁人。

彭格列和密鲁菲奥雷的盟约关系，无疑是黑暗世界秩序得以维持的重要因素之一，凭心而论，彭格列与密鲁菲奥雷是合则两利，分则两伤。难道彭格列要先撕毁盟约，直接对密鲁菲奥雷开战么？再说了，现在也没有理由啊！虽然他们看白兰很不顺眼，但白兰没做什么吧？

“纲。”

“reborn。”

即便面对自己的家庭教师，沢田纲吉的态度也没有软化下来，“如果你想说这不是合适的时机，那么，出于我个人的意志，我将对密鲁菲奥雷出手。”

reborn凝视了沢田纲吉一眼，发现自己竟有些看不穿这个以往清澈见底的学生：“好！”

“reborn先生？”

“这是纲的意志，身为守护者，你们需要得是执行，而不是质疑。”

对沢田纲吉的变化，reborn倒是乐见其成。

身为一个boss，纲曾有过太多不必要的优柔与顾虑，当他斩断这些的时候，也就是他真正成熟的时候。

当然，为代价……

boss与守护者也不可能永远亲密无间，曾经无忧无虑，一起上学的日子，只会渐行渐远。但只要家族还在，哪怕走得太远，大空与他的守护者们，依旧会回来。

从前的沢田纲吉，哪怕很强，却仍然没有太多的威信，为什么？不光是因为他本身的态度，也因为他根本压不住众人，哪怕是他的守护者，也有以挑刺和冷嘲热讽为己任的六道骸在。这种态度，落在别人眼里，自然就是首领无能的表现。

这样的首领，会被人所喜欢、爱戴，却少了一分敬畏，在关键的时候，对他所出决断未必会全部信赖。

对一个家族来说，这并不是什么好事。

这时，沢田纲吉又道：“告诉巴吉尔，让他准备一下。”

“十代目？”

“以最正式礼仪，迎接基里奥内罗的boss，尤尼。”

迎接……尤尼？

以尤尼和彭格列的亲密关系，用得着“迎接”这个词么？

狱寺凖人有些摸不清沢田纲吉的思路，心中甚至涌起了一股强烈的陌生感，很快就摇了摇头，将这种感觉驱逐出去。

无论如何，十代目永远是他所发誓效忠的十代目，不管十代目变成什么样子，他只需要献上自己全部的忠心，为十代目而战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