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一头狼，一只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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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更深，营地渐渐静了下来，噼噼啪啪的柴枝爆开声掩住了六夫人的轻声慢语：“六爷你瞧，我早就说过，天道好轮回。心疼吗？呵呵呵……”

六爷仰躺着看天，两眼空洞，他心疼，怎么能不心疼呢，他原本就该娶田婉蓉，他这辈子唯一放进过心里的，就是田婉蓉。

早在两人还没成亲之前，花朝节一见，两人便互生情愫。

两人家世相当，同为庶出，倒也算得门当户对，想要结亲应该不难，只可惜半路杀出个程咬金，老夫人突然插手五爷的婚事，给五爷配的正是田婉蓉。

才一知道这事，江书则简直快要被气疯了，当即要去找老夫人理论，却被其母拉住了。

其母孙知秋哭着求他，让他别生事，别去招惹老夫人。

这些年，孙知秋没少受老夫人的气，江书则都看在眼里。

他知道他这一闹，老夫人一定不会改变主意，只会再多磋磨孙知秋，于是他忍了，他放弃了。

其实起初他也没想跟田婉蓉藕断丝连，也顺从老夫人娶了现在的六夫人，可他对六夫人就是爱不起来。

落花无情，可流水却有意，偏偏六夫人对他爱慕得紧。

江书则曾以为，他会和六夫人就这么过下去，而田婉蓉也会一直作为他的五嫂，两人就这么相安无事地一直过下去。

可有一次，他和六夫人拌了几句嘴，出去喝酒解闷，正巧碰上田婉蓉悄悄垂泪，他忍不住多问了几句，便听说田婉蓉被五爷打了的事。

江书则当时就想去找五爷理论，却被田婉蓉拉住，两人也不知怎的就抱在了一起，也不知怎的就钻进了闲置的马车，稀里糊涂就旧情复燃、干柴烈火了。

打那以后，两人便一发不可收拾，但凡有条件就往一处凑，没条件也要创造条件……

上次受了重伤，六爷一直都喝着药，可就是不见好，听说五夫人出了事，他更是连饭都吃不下了。

六夫人见他半天都不说话，忽然坐了起来，拿起饼子递到了他嘴边，声音清冷，“怎的？你这是想跟她一起去？”

六爷不语，别过头去。

六夫人脸上染了怒意，手上动作加重，把一块饼塞进了他嘴里，“你给我吃！”

六爷忽的转头过来，怒气冲冲地看着她，“殷慧兰，你到底想干什么？”

六夫人手上动作停住，凄凉一笑，“你现在都连名带姓地称呼我了？那你是怎么叫她的？是叫五嫂，还是叫婉容？”

六爷压着声音：“你住口！”

“怎么？怕被人听见？”六夫人压着声音凑近他，眸中带着癫狂的神采，“反正大家都已经知道了，五哥不也说了么？把她给你做妾。”

“你疯了吧！”六爷握拳，心中生出想打人的冲动，却不知道是因为他实在没力气，还是下不去手，拳头又松了开。

六夫人忽而轻笑一声，又把饼往他嘴里塞，一边塞一边道：“吃吧吃吧，不吃饱了，哪有力气看着她生不如死？”

六爷瞪眼，却被饼子噎得说不出话来。

他感觉到六夫人好像要做什么，可他不知道该跟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