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第4章

目及所处，他还发现了他右手上缠绕的绷带，正是他那一天被自己拉脱臼的那只手，这会子还肿着。

想想他右手脱臼，做什么事情都不太方便，于是眼神微动，用手探了探他的脖子，发现脉搏依旧，只是毫无喘息，这要是搁在昨天，他一定是觉得这人由在怪，可是今天在看见了这一幕之后，他便觉得见怪不怪了。

正想把手拿回来的时候，陡然发现他脖颈上的皮肤相当的细腻，温度随着脉搏的跳动，由着指尖传到了他的心里……

这是一种超乎他生平所有感觉以外的东西，要知道他对这个世界的感觉，实在贫瘠的可怜，似乎从他有记忆之后就从来没有出现过这样的新鲜感，只是新鲜而已，无关别的。

就在新鲜的同时，计欢睁开了眼睛。

一瞬间，额头的猩红瞬间消失，两人对视的时候余自在就心下不妙，只是反应的时候已经迟了，这人相当用力的推了他一把，于是一个不及，从床上翻了下去，好在他是双脚着地，不过如此，依旧被震得又痛又麻。

然后没等站定，就听对方又用那样嫌恶的语气开口道：“我睡着了，你站我旁边想干什么？想弄死我吗？”

余自在被这么一怼，刚刚那一瞬间的新鲜感顿时消失尽殆，他虽然没有七情，可是被这么对待气性还是有一点的，但想想自己来时的目的，这便按耐下来，又将刚才那个影子的事重复了一遍。

计欢听了这些话，脸上的凶色并未收敛半分，倒是越发凶残道：“你以为有什么了不起？我告诉你，你最好看见就当没看见，不然，你的日子以后就和我一样。”

“所以你那天阻止谭人杰离开，是不是就和他背后的影子有关？”

计欢相当不耐烦的看了他一眼道：“和你有什么关系？我讨厌你，听清楚没？滚蛋吧你。”

说完，他继续躺下了。

尽管他语气冲成这样，但是依旧变向承认了他们的共性，所以说，那些所有流传出的关于这个人的恶劣行为，现在倒是体现了他的善良，可是把善良这两个字加的这个人身上，他怎么就觉得这么不舒服呢？

再看一眼，那写字台上，自己傻逼兮兮的买的饭和菜，觉得这人压根就不需要，想一把给扔了，结果里外没找着一个垃圾桶，索性想着：那就晚上再扔吧。

结果等他晚上回来的时候，发现东西已经被吃光了，连汤都喝干净了，可见也是饿得很，不过饭盒什么的就摆在余自在的桌子上，收都没收。

这是明显欺负他的举动，但是如此一举却让余自在心中柔和了不少，触及之地感觉又比白天探他脉搏的时候新鲜了些许，具体不知道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但是起码让他觉得自己主动买了饭菜，也不算太傻逼。

……

依旧是夜里3点，连续两天的声音吵醒了余自在，这一天晚上，像是生物钟似的，准时醒了过来。

这一次，他想从计欢下床的时候就盯着他，结果等了有一刻钟左右，这人依旧没有醒来。

两人尽管脑袋对着脑袋睡，可是由于中间有床栏杆，所以两天来他从未注意过他，现在探起身见他被窝的缝隙依旧有幽暗的红光传来，他下意识的又掀开了一点他的被角，看见依旧是那一张惊心动魄的脸，一脸的沉睡之态。

就像白天一样，有脉搏，但是没有呼吸，怕他突然醒来，又将被子盖了回去。

这时，浴室里又传来铃铛的声音，想想心中那些数不清的疑惑，于是他趁着铃声未落，下床朝着那门走去。

果然，当他开门的时候背后又是那一条长的没有尽头的路，两边暗红色的彼岸花发着幽幽的红光。

这一次不是梦境，而是连着梦境的现实。

他进了门，走到了他昨天扔掉‘鹿角’的地方。

果然，那鹿角依旧躺在那里。

通灵角见他来，通身的光芒都亮了些许道：“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说说吧，今天一天有什么感想？”

余自在直接道：“我看了个大概，不难看出这里面最有问题的，就是计欢，还有谭人杰身上背着东西，你找到我，到底是想让我为你做什么？”

通灵角道：“不是你要和我做交易的吗？”

“别演啦，现在是你和我做交易，你不停的把我往计欢的方向引去，不就是这个意思嘛！你要是不承认，我完全现在就可以走人。”

通灵角很是颓败道：“妈哎，上面当时要求你必须要是被动方，我得牵着你鼻子走的，怎么现在我成了被动方？这可怎么办？”

余自在很无奈的听着这一通吐槽，然后道：“快说吧你！”

通灵角叹了口气道：“你也看见了，那个趴在谭人杰身上的东西害怕你，实际上你的体质会让所有的灵都忌惮你，所以你可以起到保护计欢的用。”

“这么说我被你们盯上了是吧？”

“也不能这么说吧，反正物尽其用，你懂得，计欢大人在人间修行，我得尽一切力量保护他。”

余自在道：“可我真的不喜欢他，就算你知道我没有喜怒哀乐，可是天生没有，我也不觉得得到之后有多高兴，所以，我不想为了一个不怎么喜欢的人去冒这个险。”

他的意思很简单，他不情愿做这个交易，强扭的瓜不怎么甜。

通灵角却道：“知道你今天体会了那一种从未体会过的感觉是什么吗？那叫高兴，也就是人的情绪中的欢喜，你之所以没有这些情绪，因为你有魂无魄，人该有三魂七魄，有三魂七魄才有七情六欲，而你只有两魂，你在这个世界里存活是违规的，是有人强行将你留在这个世界里的，这也是你身上通透无色的原因，一旦戳破这一点，你将灰飞烟灭。”

在说到灰飞烟灭的时候，它总算是看见眼前的人眼中有了些许动容，想想他毕竟现在是凡人，到底有牵挂，否则这人打死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它都给愁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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