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抽烟，一开始是大摇大摆在训练室，后来是可怜巴巴蹲在基地门口，现在是偷偷摸摸躲到大街上，但还是被抓了现行，舒扬觉得下次再想抽烟，估计要躲到外太空了。
姜苇航用脚碰了碰堆在舒扬脚边的一大袋外卖：“袁保说他快要饿死了。”
舒扬嗤笑，谈了谈烟灰：“他十天有八天要饿死。”
姜苇航在他身边坐下，从袋子里翻出一个汉堡吃了起来。
舒扬手里还夹着烟，一时不知道该掐了好还是继续抽。
“你跑出来干嘛？不会真来盯我抽烟吧？”
姜苇航又拿出一杯可乐：“你知道你出来多久了吗？”
“没多久吧，真的就抽了一根烟而已。”
“嗯。”
“嗯？”
“你抽吧，我陪你。”
舒扬震惊：“你居然允许我在你面前抽烟？”
姜苇航打开一盒麦乐鸡，拿了一块，剩下的递给舒扬：“吃一块？”
舒扬抬起夹着烟的手想拿鸡块，姜苇航让了让，拿出一块送到舒扬嘴边：“有点油，我给你拿。”
舒扬低头咬住鸡块，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于是两个人就这么坐在午夜的大街上，一个抽烟，一个吃汉堡，一个还时不时塞一块鸡肉到另一个人嘴里。
“会好的。”
姜苇航道，“一场训练赛代表不了什么，我相信我们会好的。”
舒扬苦笑。不久前他还在努力安慰受挫的新人，使出浑身解数逗他开心，可自己内心的负面情绪无法纾解，又不愿让人看到，只能深更半夜跑出来抽根烟，没想到还被发现了。忽然之间他发现他要担心的事情太多了，战队、队友、自己、比赛、分组、战术。以前他可以什么都不管，安心做好自己，反正有经理教练还有岳罗，睁眼训练闭眼睡觉，吃着棒棒糖说说骚话攻击一下队友，但现在当他需要撑起一片天的时候，发现天还蛮沉的。
“我这个队长是不是不太够格？”
舒扬问。
“我们一起进步。”
舒扬踹了他一脚：“有没有点情商？这个时候你不是应该说：不，你已经做得很好了，你是奇迹的扬，你是联盟最优秀的队长！”
姜苇航将可乐插上吸管塞到舒扬手里：“可是我想和你一起进步。”
舒扬吸了一大口可乐，咬住吸管：“我发现你人很会套路啊。”
“有吗？”
姜苇航保持着无辜脸，“我只是说了心里话。”
“神他妈心里话。”
舒扬笑道。
姜苇航自认为很强，也确实很强，但今天的训练赛狠狠地抽了他一巴掌，抽得他有点缓不过劲来。一个人强不代表他能适合每一支队伍，就好像一幅拼图，必须要互相嵌合才能完成最终的蓝图。
舒扬已经是一名优秀的职业选手了，但被迫推到队长的位置，身份有了微妙的变化，他要做的不仅仅是管理好自己。他尝试着去安慰队友，去考虑一些宏观的事，但说到底还是输了比赛会郁闷的年轻人。
人站在山顶时，才会发现有更多的巅峰等着去攀登，脚下的路永无止尽。
幸运的是，这条路并不孤单。
两人吃着汉堡，时而聊几句，一直到姜苇航的手机响，他们才惊觉已过了快一个小时。
袁保的声音又愤怒又虚弱：“你去哪里了？你们两个一起被吸进异次元了吗？老子的外卖呢？”
“回去吧。”
姜苇航道。
舒扬分了分外卖，把垃圾装成一袋塞，剩下的装另一袋。
“等一等！”
舒扬发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外卖被他们两个吃得差不多了，尤其是先前号称什么都不要的姜苇航吃了一个汉堡六个鸡翅一块鸡排一盒麦乐鸡……
回到基地，舒扬开始分外卖。严世同一包薯条，余波一个米杯，袁保一对鸡翅。
袁保看着又瘦又小还冷掉的两个鸡翅，愤怒地揭竿而起：“你们两个粗森！把老子的外卖都吃光了！我就知道你们偷偷摸摸地不回来没干好事！”
舒扬面无愧色：“嚷嚷什么，是你的外卖吗？你付钱了吗？你叫一声鸡翅鸡翅答应你吗？我跟姜小航长身体的时候呢，需要多吃点，你摸摸你的肚子不要瞎凑热闹了。”
袁保震惊舒扬的无耻：“小航也就算了，你长什么身体？要脸吗？”
“不要！贩卖人体器官犯法！”
袁保被舒扬气坏了，只能冲老父亲余波哀嚎：“大波，你看这个人！”
余波觉得他确实可怜，分了他十粒米，严世同也默默递来三根薯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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