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宠（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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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仔长得太大啦，我看我不能再揍它了。”

要说唯一对回到俄国欢欣鼓舞的人就是玛丽了，她一来到宫里，就活蹦乱跳地跑去兽馆看看自己的熊仔。看到它已经比自己高了，谁也说不清她是感到开心还是失望。

“真是个一刻都闲不住的活泼孩子。”

夏洛特较之过去虚弱了许多，说话也显得有气无力。奥蒂莉亚心中无比忐忑，毕竟夏洛特可是她现在唯一的靠山，她不敢想象如果她去世后，自己即将面对的待遇。

这次返回彼得堡，奥蒂莉亚已经感到了来自宫廷的冷淡。亚历山大已经有了新的情妇亚历山德拉，准确的来说，这个情妇并不怎么新，她之前就曾是沙皇的情妇，跟了他已经几年了。这样看来，奥蒂莉亚倒更像是沙皇一时兴起寻求刺激的调味品，用过之后不妨抛之脑后，这个想法让奥蒂莉亚倍觉羞辱，但却也无力改变。

“还是感到不开心吗？还以为这段时间你已经适应了新的态度和环境，明白时移世易，人心变迁的道理了。”

看到奥蒂莉亚郁郁寡欢的模样，夏洛特对她不禁心生怜悯。她朝奥蒂莉亚招招手，示意她坐到自己身边。

“道理固然是明白的，但心情却很难一时适应过来。”

奥蒂莉亚笑得很是勉强。

“日后慢慢也就适应了。我只是好奇，你这闷气的由来，到底是来自我那儿子，还是来源于我的兄长？”

夏洛特戏谑的口吻让奥蒂莉亚犯了难，她不好说这两人的坏话，只好含糊应对，把错误都推到施莱尼茨头上：

“主要还是看不惯有些人尸位素餐。在其位不谋其政。”

“我是不是该赞你还算有进步？总算知道在君主面前进谗言的时候稍微委婉一点。”

夏洛特被奥蒂莉亚逗得直笑。她一直以为婉转变换方式，让男人在自得中听从自己意见的技能是女人天生掌握，无师自通的，不过看奥蒂莉亚，她是实在不知迂回曲折为何物。

“我都没直接点施莱尼茨的名。”

奥蒂莉亚自觉自己已经无比委婉了，夏洛特更是笑得前仰后合。

“好啦好啦，我明白你的意思。我看你还是得再调整调整心态，你这样的心态不论将来留在俄国还是回到普鲁士，都会惹来麻烦。”

“只是真要平心而论，我的辩论怎么也都是超过施莱尼茨的。”

奥蒂莉亚一想起这件事就愤愤不平，“无论如何摄政王不该把我又一次流放走，这样岂不是让人感觉他心胸狭隘？”

“兄长不是个心胸狭窄的人，我看你是误会他了。”

在夏洛特的印象中，长兄或许还有些不够宽宏大量，但二哥威廉绝对是个敦厚老实的人，为人向来很是宽容。

“小心眼的一塌糊涂，肯定是觉得在我面前掉眼泪丢了面子，才把我赶走的。”

这句话奥蒂莉亚当然不敢说出口，只好在心里想想，表面上她只能嘀咕着：“到底应该看在玛丽的面子上，留我在柏林才好。他也不是不知道我回来后会面临的处境。”

“玛丽是个惹人疼爱的孩子，但可不是个万能的筹码。她毕竟是个私生女，在王室里，私生子向来是不值钱的。你不是说王后想要玛丽的抚养权吗？依我看，你不如把玛丽的抚养权给她，玛丽的将来或许能更有保障。”

夏洛特指出的事实让奥蒂莉亚的肠子都拧成了一团，她不安地扭动着身子：

“但玛丽是陛下唯一的子嗣，我还是希望能亲手抚养她长大。”

“唯一的子嗣？谁告诉你她是长兄唯一的孩子的？”

夏洛特似笑非笑地瞟了奥蒂莉亚一眼，后者顿时惊诧万分：

“难道不是吗？陛下若有男嗣，哪里还会让摄政王当继承人？”

“男嗣是有的，只可惜也是个私生子。”

夏洛特轻声感叹了一句，奥蒂莉亚听在耳中，如闻惊雷一般：

“陛下，这事当真吗？”

“谁还有此等大事骗你？”

夏洛特微微一笑，“你想见见他吗？晚上就能见到了。”

巨大的好奇心盘旋在奥蒂莉亚心头，像小猫爪子一样挠来挠去，她反复想象着国王的私生子该是什么年纪，长得和玛丽是否会有几分相像。玛丽在她身边，兴致勃勃向她讲述自己是怎么让人按住熊仔，然后痛揍它的过程，奥蒂莉亚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偶尔敷衍几句，眼睛却一直瞟向门外。

奥蒂莉亚抓心挠肺等到了晚上，一直等到亚历山大来看夏洛特，都没等到她想看的私生子。她心不在焉地坐在夏洛特身边，听着她和亚历山大闲话家常。在这个过程中，亚历山大连一个眼角都没赏给奥蒂莉亚，完全当她是片空气。对亚历山大来说，不能提供宫廷影响力的情妇是不值得多加注意的，他和奥蒂莉亚之前的□□也不过是各取所需，现在奥蒂莉亚不能满足他的需求，他也就不必再对她有所宠幸。

“看到那个私生子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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